第二章验尸
“陈册，陈册！”克劳德旁若无人的大声叫嚷着，声音盖过了哈维尔几人的窃窃私语：“你在干什么呢？还不快点过来！”
“好的好的好的……先生，我马上就到。”听闻此言，陈册无奈地耸耸肩，应和道，他本想记录下那几个警察的述词，可如今只得搁笔，遵循克劳德的指示，朝他走去。
此时，克劳德正半蹲在尸体旁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碎尸。毫无疑问，这是具女尸，尽管从外表上来看，它所有外在的女性特征——比如腰、胸、臀——都已经被类似于强酸的液体腐蚀的不复存在，但克劳德还是能从骨盆等几处显著特征中判断出此人的性别——这得归功于凶手把死者的表皮完全撕扯下来的举动。
“嚯......这家伙可真凶残。”见到尸体，陈册先是倒吸了一口冷气，随后便跃跃欲试的道：“怎么样？有线索了吗？嘿！凶手是不是一个从小就遭受家庭暴力的恋童癖？现在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报复社会了？”
“闭上嘴！少说废话！”克劳德转头喝道：“你现在把我说的都记下来......真是够了，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我们俩究竟谁是雇主......”
“首先，死者是二十五到三十岁左右的女性，身高一米七二，体重约有六十公斤。红色头发，惯用手为右，长相如何看不出来。其四肢都已被蛮力所折断，骨折情况尤为严重。嗯……”
克劳德沉吟着看向尸体血肉模糊的腹部：“至于内脏方面么……死者的子宫、肝脏、肾脏以及胃等器官，都被绞成了血泥，只有肠子幸免于难，不过……似乎有一小截肠子被凶手取走了……目的不明，或许是为了施展黑魔法或者巫术？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，碰了碰死者的头颅，它像个被强行扭坏了的木偶般，不自然的左右晃动了两下，克劳德皱着眉头，道：“虽然尸体上的伤口有很多，但是致命伤是颈部动脉处的撕裂，死者的脖子被一股巨力瞬间扯断，血喷了一地。”
“除此之外么……”克劳德起身，将手上的橡皮手套摘下，拍了拍裤腿上沾着的灰尘，念道：“就没有什么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了。死者的衣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廉价货色，我也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物品，想要查出来她到底是谁，恐怕得费很大力气……”
“怎么样？情况如何？”这时，哈维尔终于听完了手下的报告，并将他们打发了出去。他满怀期待的问：“有什么收获吗？”
“你不妨先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这具尸体的，我先听听，顺便整理一下思路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哈维尔思索了一会儿，回道：“在昨天傍晚的时候，在这个区域巡逻的民警接到了报案，报案人说自己发现一个女孩用怪异的姿势走进了一栋危房，当时的执勤警察认为报案人是出现了幻觉，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儿，因此我们也没有多加重视……”
“然……后……呢……”克劳德把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拉长到了听不出情感波动的程度，借此来表示自己这故事的厌烦。
“但是，在当晚的子夜时分，居住在附近的居民都听见了女性的惨叫声，所以，第二天一大早，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。”
克劳德不自觉地就喊出了声：“Holyshit！你们真的他妈的是警察么？这种事都能拖到第二天才来？”
哈维尔解释道：“因为昨天晚上，警局的大部分人马都被派往，负责万国博览会展品运输途中的安全，实在是抽不出警力来调查这件事……就这样，来这儿的大部分人还是一宿没闭眼。”
“嗬……这理由似乎还说得过去。”克劳德像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：“那么死者的名字你们总该调查出来了吧？”
“事实上，我们目前还不清楚死者的身份……”
“……那这破房子的主人是谁？”
“这个......也不清楚。”
“你丫少扯淡！我去看明天的小报套出的情报都比这多！”
“真的不知道。”哈维尔辩解道：“我们没能找到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，那个目击者是个老太太，两眼昏花，也没有看清死者的长相。况且，这里又属于老城区，在当年的那场大火之后，很多资料都被烧毁了……不过，我已经派人去找最近的人口失踪报告和房产手册了，说不定会找到一些线索。”
“能找到我明天就往伦敦警察局寄！”克劳德低声道。
“那么……克劳德先生，你有什么发现么？”哈维尔自动过滤掉了克劳德的脏话，将话题引回了最初的问题。
克劳德面无表情的回道：“跟你们一样，我也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。我唯一能告诉你的，就是干这事儿的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，他异常凶残、强壮，而且毫无人性……所以，我不排除凶手是吸血鬼的可能性。”
听了这话，哈维尔脸色微变：“克劳德先生，你不是在开玩笑吧？要知道，吸血鬼已经在帝国绝迹半个世纪了，怎么会现在冒出来……”
克劳德不客气地打断道：“好好好，就算不是血族，那也有可能是狼人、食尸鬼、巨人、无头骑士或者其他什么的……总之，我现在能给你两条建议：第一条，赶快去找个专业的验尸官来，好好检查一下尸体，然后把它给烧了，免得它明天真的变成低级血奴。第二条，尽快通知皇家术士部队，让他们从上到下把伦敦好好搜查一遍，说不定就能在哪家小旅馆或者下水道里找到杀人凶手。”
“……就这些？”哈维尔瞪大了眼睛，露出失望的神色。
“是的，就这些。”看见他的表情，克劳德嘲讽道：“你要是对此有什么不满，大可以到贝克街或者其他啥地方去找几个更优秀的私家侦探，看看他们能在线索如此之少的情况下得出什么样的结论。”
哈维尔打了个哈哈：“嗯……为了这种小案子，惊动直属于女王的护卫队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？”
“我无所谓。”克劳德拿起搁在桌子上的煤油灯，将其点燃，“反正你现在能走的路有两条，要么等待凶手下一次犯案，出现新的牺牲者，得到新的线索；要么就去找卫队统领谈谈，在博览会开始之前尽快把这事儿搞定。随你便。”
在跨出门槛之前，克劳德回头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哈维尔一眼，他用冷酷的口吻道：“告诉你吧……我看得出来，那家伙……是绝对不会收手的，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。”
哈维尔悚然一惊，正待开口询问他的意思，克劳德便朝蹲在地上观察尸体的陈册道：“我们可以走了，这鬼地方没必要继续待下去了......等等......我靠！你小子把尸体吊起来干什么？！快点放回去！”
闹剧结束后，这两人便潇洒地扬长而去，唯留哈维尔一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，看着女尸，久久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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